还在跳动,二十余年从未停止过。
穿好衣服,梳着头发,装作自己很明白这个世界运行规律的样子,去学校里面指导还没有完全长大的人的人生。
我祈祷着有什么东西能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砸中我,或者有车直接撞飞我。
我早该在我们分手后不久的某个难熬晚上推开窗户往下跳,而不是吃了好多药又喝了好多酒。
我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认知着没有人在乎我这一点,却一次又一次地自嘲自己始终还是走不到那一步。
你不明白啊,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门外。
坠鸟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没有睡好,我提不起精神来讲李白诗中的澎湃与恢弘,而台下的学生也早已不是自信洋洋念着“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阶段。
我让他们朗读,用一种强迫的形式在他们的脑子里灌进李白的诗句与身影,用一种笨拙的方式隔着时间与空间的巨大沟壑去触摸那些描写出来的自由与快意。
下课铃响了,最后一点试图体会李白生命壮阔与逍遥的时间也结束了。
刚刚强行感受的人生意义顷刻间又化为纸上浮影,又封锁进了文字里。
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应付考试,都是一场他人所做的幻梦。
教室里音响抢在学生吵闹前播放出跑操的音乐,让本来下课了提起了些精神的学生一个个又倒了下去。
有些学生已经出去了,有些学生仍然趴在桌子上不动。
比如张嘉楠。
我看见李澜推了推她,但是她毫无反应。
我不记得张嘉楠是什么时候开始睡觉的了。
李澜放弃了,叹了口气就朝着同学们喊着“快出去做操”,出去组织秩序了。
我看着教室里剩下的学生越来越少,走到张嘉楠旁边,推了推她。
还是毫无动静。
就让她这样睡下去吗,如果没有领导来巡查教室的话,其实没什么问题的。
班主任可能会在操场数t26人,但是她事后可以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开脱吧。
昨晚的方程式可能抄了很久吧,或者可能跟我一样做了噩梦睡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