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秣,林老师。她们有多久没联系了?自从林老师辞职后,起初每逢节日还会发短信问候,林老师也会回复。林老师还给她寄过几本教辅。但慢慢的,短信就少了。成年人的失联都是悄无声息的。“你是凌玖玖吧?”林老师又问了一句。她连忙站起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结巴着:“是……我是……是我呀……林老师。”四年了,林老师模样没怎么变,气质成熟了不少。很奇怪,她在林老师面前,就不会有“奔四的灵魂看小年轻”的感觉,而是自动代入了学生看老师的视角。“嗯,你长大了,长变样了,我差点没敢认。听说你考上了师大,开学大三了吧?”“对,师大……林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林老师拉开椅子坐下,也示意她坐:“在附近上班,过来吃饭。刚才你一直在忙,没敢打扰你。怎么,在这里打暑期工?”“呃……嗯……”凌玖玖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合适的措词。“这工作多累啊,吃得消吗?我记得你家里……哎,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么,非打这份工不可?”林老师敛了笑意,眉目间都是关切。凌玖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一秒,林老师伸手拿出一个皮夹,取出一叠钱:“有困难你跟我说。这点钱你先拿着,我今天出来没带那么多。这种工可以不打,你这样吧,你把工作辞了,我给你找份暑期工。”“……”这误会大了,要怎么告诉林老师,我有钱,我也许比你有钱。林老师却把钱塞到她手里:“你别不好意思,我是你老师,虽然现在不是,但一日为师,呃……帮助你是我应该做的。”“林老师,我不用,真不用,我……不缺钱。”“拿着拿着,那边有ATM机,我一会儿再去给你取点,以后你毕业挣钱了再还我。”凌玖玖捏着那叠钱,越发不知道该说什么。林老师还是那么好。“林老师,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林秣却没有看她,拿出手机一边翻找什么一边头也不抬的答道:“还做老师,在一个教培机构工作。内什么,你把你手机号给我,这工作你现在就辞了,我把你安排到我们公司打暑期工。”说着,拨了号开始打电话。【哎,小齐……给我安排个暑期初中物理的实习助教岗呗……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师大学生,大三在读,咱们不是正好有暑期实习岗嘛……好的,给我留一个名额,明天她就报到……女孩……好,多谢多谢……哎,再见!】挂了电话,林老师抬头看着凌玖玖,用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就去辞了吧,这活咱不干了。不会扣工资吧,扣工资我找他们算帐!”“……”凌玖玖一阵凌乱,谁能想到也就十分钟的功夫,她竟被人强行安排了一份新工作。要不要去?她狠狠动了心是怎么回事。林老师递来的名片上,是学科教培领域的头部公司,研思教育,职务是物理学科负责人兼教务组长。这个公司,是她们学校毕业生抢着去的公司。凌玖玖一秒钟做了决定。去。去上市公司见见世面也好。“行,林老师,我这就去辞职,不会扣工资的。”她说着,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工作服围裙,跑向后厨边上的办公室。这店她说了算,辞什么职啊,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跟店长说一声就行了。几分钟后,她整理了一下悸动的心情,背着自己的包,出了办公室。林秣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她。“没为难你吧,工资按数发了吗?”“发了,发了。”“行,明天按这个地址来找我,到前台就说找林秣。”俩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林老师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她:“哎?忘了问,你住哪儿啊?有地方住吗?”